泥月

月入泥淖。

梦如现实,亦或现实如梦

前几日刚听闻一种说法,说是梦境其实是平行宇宙另一个自己的经历,恕我不能苟同。

我更认同弗洛伊德关于梦境的理论,梦是人潜意识里对现实生活的反映。白日小心翼翼隐藏的情绪在梦境里,一点一点,被摊开放大,编织成一张密不可分的巨网,而梦中人无论如何逃跑,终要落入这张网,被它的每一丝网线缠绕,纠结,套牢。怒吼、挣扎、歇斯底里也统统无用,直到你能直面内心,或悲或喜,千言万语,重重梦境此时方可谢幕。

我梦过无数惊险刺激的冒险,逃避恐龙的追逐、反抗厉鬼的索命、对战暴徒的炮火,梦里我非文弱瑟缩之辈,现实的我却是一言难尽,懦弱无能,大写的失败。

今次所梦并非我心底渴望的,而是我努力努力再努力拼了命了去掩盖的东西。卑微和怯懦,是我永远的主题曲,是刻在骨子里的不堪。

我无法真正言说出我的感受,当我看到他那样自然而然地搂住她,随意地亲吻她肩背裸露的皮肤,而这一切都当着我的面,仿佛这些再稀松平常不过。他们是最亲密的朋友,怎样都不算过分,我反成了那多余的一个,杵在边上,束手束脚,如坐针毡。她要的他全都欣然应允,即使那原本是我的东西,我心底波涛不止,一浪一浪拍在我的心伤上。我却不敢生气,甚至不敢生出一点反抗之心来,处处委曲求全,除了哀嚎和害怕一无所有,最怕下一秒她说要他,我怕失去,最怕失去他。

对她,他是百分百的顺从与关怀,对我,则是漠视。他无数次的路过我的身旁,却连正眼看我一次都没有,仿佛我是他家最低贱的看门狗,就连多看我一眼都是要掉份儿的。

那样多的家人,坐满了厅堂,我一个人,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就被推了出去。最怕面对陌生人的我,努力维持着得体大方的假面具,笑着周旋其中。那种感觉,和幼时被一大家子人围坐取笑时的感觉一模一样,不过是从哭丧着脸拽紧衣角变成躲在面具后的瑟瑟发抖。无论有意无意,我只觉得他们个个都手持武器,等着将我打回原形,一个怯懦无能的小孩。

我在心底无数次地呼唤他,没成想尽是徒劳。当我费尽心力逃脱那个牢笼时,我所见的仍如最开始那般刺眼。除了我自己,没人在乎我的感受。我就像鹅颈桥下众多神婆所拿的小人图,被人一边咒骂一边用鞋底使劲抽打,直到那张薄纸四分五裂,化作齑粉。

我也就这样飘散着,回到现实,虽是梦一场,但一时之间,仍不知该如何面对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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